心中的河，心里的梦

心中的河，心里的梦

湛蓝的天空下，放飞的是谁的梦；清澈的小溪中，流动的又是谁的梦……

——题记

拂去那张久未凝望过的相片上的尘埃，不由地想起那张惨白的脸，那段苍白的话。在周围的白的衬托下，那双眼望着我，却似乎透过我看向更久远的过去，更遥远的地方。“我……我只想要我的河，只想当我的渔夫……”那个印象中总是一脸严肃的爷爷，此时却用孩童一样纯净的眼神望着我，说着孩子一样的话……我想，他一定跨越了时空重新回到了那段难忘的岁月，重新见到了那条难忘的河……

孤零零的村庄坐落在河边，那条河弯弯曲曲地奔向天边，在微亮的天空之下，升起了几缕袅袅的炊烟，风中飘荡着嘹亮悠扬的歌谣。一个少年立在船头，手拽着网，口中不断地嘟囔，然后使劲一扯——网中便蹦出了几尾鲜活的鱼。他把鱼又扔回河里，只留下几条已断气的鱼。“喏，你瞧，我只拿了你几条鱼。别怪我！”河水拍击着水底的石块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仿佛在回应少年的道歉。少年转过身，拿过鱼，轻快地跑回村庄。

还是那片天，却不是那个无忧的少年。那条河缓缓地淌着，少年蹲在河边，踌躇了半天，开口说：“爹给我在县城安排了活，等我赚够了给娘看病的钱，我一定会来看你。”河没有回应。少年听见远处父亲的叫喊，把手伸向河水，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，朝父亲奔过去。临走那天，少年立在村口，从清晨露珠刚出到傍晚夕阳西落……然后，他倔强地走向县城，再没回头看过河。

在城里，很少有人看得起少年，他卑微地生存着。在漆黑的夜里，他总能听见河在他耳边快乐澎湃。他一路北上，离家乡越来越远，离河也越来越远。他成了亲，生了孩子，生活的琐碎打断了对河的思念。渐渐的，他忘了河，忘了曾经对河许下的承诺。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……一天，他无意间看到了那张他与河的一张合照。于是，他重新想起了那条河；于是，他不顾妻子女儿的反对，毅然地踏上了回乡的路。

望着窗外匆匆闪过的麦田，想着越来越近的河，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……可是，下了车，他呆愣在原地：他找不到他的家，望不见他的河。这儿早已工厂林立，他曾经休憩的河边草地也不见了踪影。他想，他看见了他的河，却又不是他记忆中的那条河。眼前的这条河充满恶臭，被垃圾填满，不再流淌，不再澎湃，毫无生机……

照片上的少年还在笑着……我想，他应该已经和他的河在一起。我只希望，那条河还能变得澄清。这不仅是我的梦，也是爷爷的梦，也应该是——中国的梦！